道士的称谓,有些是习惯性和礼仪性的,如称道长、大师等;有些则是职司性和身份性的,如方丈、监院、三洞法师等,按照道教的传统,称谓可分为两大类。
一类是神前上表奏章疏、祈请祷告时的自称,这一类与所受经书戒箓及所在道阶有关,按照道教的教规,受相当的经书戒箓及相应的道阶后,可以在神前称“臣”,所以这一类自称,近似于世俗臣僚向皇帝上奏疏时的题署,内容包括爵箓官职,道士上章则要写明道阶法号等。
另一类则是日常礼仪性和习惯性的,包括道上的互称、世人对道士的称呼等。
《洞玄灵宝三洞奉道科戒营始》说:“道民、贤者、信士、善男子、善女人、行者,皆是道士女冠美前人之称,非是词状控告之限。即法师、大德、尊师、上人,是外属男子美出家之称,亦非启奏表请之宜。又如贫道是出家之谦词,弟子是在俗之卑称,复非三宝前所用,此又异三洞弟子法师之称。”(《道藏》第24册757页)
其中,所谓“词状控告”、“启奏表请”、“三宝前所用”,都是指神前奏章时规范化、格式化的自称,此为一类,其他出于礼仪性和习惯性的为一类。
神前奏章时的自称,实际上就是道教的教阶,这个教阶制度,现在已经废弃不用了,但对我们研究某些道书,却很有参考价值,根据某部道书中的自称,我们可以了解到作者的派别、所受经书戒箓等,而且,教阶制度本身,也反映出道教的历史变化。
礼仪性和习惯性的道教称谓,有些也是从教阶制度中变化出来的,变而为礼仪,就成为道教的某种标志,再相因而成习惯,说明这种标志得到了教内外的承认。
站在道教自己的立场上看,各种称谓都有特定的涵义。这方面我们可以引《道典论》为例。《道典论》摘录各种道经,对一些称谓的涵义做出解释,从中可以看出,道教制立称谓名目,实蕴涵了某种宗教追求,略举数例如下。
一、道士
《太上太真科经》云:“凡开辟之初,圣真仙人皆宣道气,立法相传,同宗太上,俱称学士。以道为事,故曰道事。道事有功,故号道士。道士者,以道为事。圣运升度,众魔又兴,皆由人物情浅所致。邪虽伐正,真去邪来,来同邪人,不干正士。正士事道,不法依科,魔王敬护,邪精敢侵。所以受道之身,皆是天魔上官,天魔众神,皆是道士下官。”
又引《太霄琅书》说:“明解须专,专必有应。应则通神,何劳乎感。欣戚两遣,日夜专勤,誓进无退,号为道人。人行大道,号为道士。士者何也?理也,事也。身心顺理,唯道是从。从道为事,故称道士。”
二、先生
引《敷斋威仪经》说:“学士若能弃世累,有远游山水之志,宗极法轮,常坐高座读经,教化愚贤,开度一切学人也。若复清真至德,能通玄妙义者,随行弟子同学,为称某先生。其人钩深致远,才学玄洞,志在大乘,当称玄静先生,或游玄先生,或远游先生,或宣道先生,或畅玄先生。略言其比,不可胜载。须世有其人。学者称夫先生,道士也。”
又引《太上丹简墨箓经》说:“若受法位至真人及太一素券之号,可署先生之位。其生年属东方宿者,当署东岳先生之号;生年属南方宿者,当署南岳先生之号;生年属西方宿者,当署西岳先生之号;生年属北方宿者,当署北岳先生之号;生年属辰戌丑未并中央七宿,当署中岳先生之号。此五岳先生,皆始入地录,有应署之德。非有积灵感应,不可空署也。”
三、贫道
引《灵宝真一自然经诀》说:“夫人求仙道,积功无厌多,功满自然得道。学道犹世人忧居贫,无不得仙者也。言则贫道汲汲,唯道是务,常与心诤,以制众魔华想。贫道之言,盖上清道士之通称也。”
四、弟子
引《太上八素真经》说:“凡遵三景,称三境弟子。已度三人,委付师友,已后传授得称三景法师,先生、真人,随师所命,朋友所荐,乃得称之,未经表奏,不得妄称。”(以上并见《道藏》第24册841~844页)
从以上数例可以看出,道教的称谓已经形成某种教规制度或礼仪习惯,掌握了这方面的知识,往往对道教的名物训诂有帮助。
例如,道士奏章常称某岳先生,根据上引《太上丹简墨箓经》,可以知道与所在地无关,而与道士的生年有联系。
又如道士常有某某先生、某某真人一类的道号,按教规,这类道号不能自命,而必须由同门师友起或荐,并要举行仪式奏告神真,而字号则通常按照字辈谱系,从中又可以找到某道士派系传承的线索。
道士的称谓有许多,如天师、正一真人、大德、女德、女冠等,其中许多对于研究道教史都有名物训诂方面的参考价值,但现在都废弃了。现在教外人称道士,一般通称为“道长”,不分男道士和女道士,叙述性的称谓,则男道士为“乾道”,女道士为“坤道”。
教内年龄相若者,一般互称“师兄”、“道友”,不分男女或派别,对年长道士,有些地方性的习惯,如西北地区多称“某爷”,而西南则多称作“某大师”。
宫观内一些道士的称谓与职司有关,如方丈、监院、住持,后二者在习惯上又称作“当家”。
在道教协会中,与职司相关的称谓,又有“会长”等。